庙堂很高,江湖很远……

民智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庶民的不惑指数。

 

不论哪个时代,知识分子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发蒙解惑,在权力和政治面前,扮演 “思考者”、“探索者”及知识理念的“实践者”。

 

他们试图以所探索与梳理的价值及理念来设法影响或做到改变所身处的社会与文明;更重要的是,他们独立思考,拒绝奉承权力,不屑政党政治在社会舆论的混沌中辨识假象,厘清真相的作用。

 

因为这样,知识分子总跟禁锢庶民醒觉、进行思想阉割、遏制民间言路的权力对着干,也抗拒特定政党权争的利益和路线!

 

宋代政治家范仲淹在他的《岳阳楼记》中提到“居庙堂之高”和“处江湖之远”,可见庙堂很高,是政权体系高高在上的统治架构,而江湖很远,江湖代表被统治阶层,也就是庶民生活所在的草根阶层。

 

自囿在象牙塔内,知识分子的精辟见解充其量也只是个人意见,走出茧房,结合群众,能起思想激荡和共鸣,那才叫舆论,才有望形成思潮。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乃出自顾宪成的《题东林书院》对联,召唤读书人在庙堂与江湖之间发挥影响。

 

顾宪成曾经跟他朝廷的长官,也就是后来担任过首辅的王锡爵有一段对话──

 

王锡爵告诉顾宪成,京城最近有异事,庙堂所是,外人必以为非;庙堂所非,外人必以为是。

 

顾宪成并不以为然,他表示还有一件怪异的事:外人所是,庙堂必以为非;外人所非,庙堂必以为是。

 

王锡爵是站在朝廷的角度诠释,而顾宪成却是站在庶民的角度来辨别是非。

 

这说明顾宪成当官,却依然是知识分子,换句话说,即使介入政治,居庙堂之高仍可以心系百姓,民之所欲,常在心中。

 

知识分子身居庙堂亦能心系百姓,问题是,他们太多一跻身庙堂就依附于权力,变质走样。

 

顾宪成最终是挂冠而去,从此讲学议政,激起思想的集体效应与爆发力。

 

现代社会的场景跟实境已经变了,但是,庙堂依然很高,江湖还是很远……社会依然需要发聋振聩的批判声音,依然需要有知识人来从事思想探索,传播思想力量,扮演启迪民智,激荡社会醒觉和思考的角色。

 

而今更需要追求真相和事实,辨别是非、对错与虚实,揭发谎言和蛊惑,思想不能在权力及政党政治权争面前自刎,尽量让思考、探索、实践一直行走在路上。

 

思考、探索、实践的路上,理性和包容很重要,胡适说过:我们受过实验主义训练的人,本来就不承认有“绝对之是”,更不可以“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

 

走不出“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就走不出偏执狭隘的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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