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思,“不谈政治”是个伪命题! (三)政治革命没出路,转战思想……

1898年戊戌变法,谭嗣同仰笑绝命,激扬刑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场维新运动只是呼啸而过,103天就夭折了,被慈禧太后轻易扼杀,打回原形,维新派谭嗣同等6人被問斬於北京菜市口。

谭嗣同坚信,自古以来的变法,那有没流血牺牲的人,戊戌变法,他要带头做个流血的人,就从我谭嗣同开始,用自己的死来唤醒与拯救更多国人,激发更多革命烈士奋勇而上。

处决当天,刑场周围人头蠕动,老百姓涌往争睹,如赴庆典看热闹,要看的是刽子手怎么挥刀,人头怎么落地……对老百姓的淡漠和现实社会的麻木,只能非常无奈,甚是悲愤,正如鲁迅所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光绪帝变法遭慈禧几个政变动作就掐死,这也说明,企圖靠清廷自行改革,开创新局是愚蠢的妄想,在统治权力的体制内谈改革,既无希望,也绝不可能。

辛亥革命两年后,孙中山又向袁世凯发动“二次革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依然半殖民地半封建,普罗大众依然在蒙昧时代打鼾,各方军事势力靠拢袁世凯……

戊戌政变后,维新派首领康有为、梁启超师徒二人逃往国外,其间,梁启超发表中国病夫论:“二千年之腐气败习,深入国民之脑,遂使群国之人,奄奄如病夫……呜呼!其人皆为病夫,其国安得不为病国也。” 康有为也说:“称病态毕露之国民为东亚病夫,实在也不算诬蔑。”

陈独秀、鲁迅及曾担任复旦大学校长的严復等人也有“病国”、“病夫”的批判。

戊戌变法13年后终于爆发辛亥革命──

黄花岗烈士林觉民致妻诀别书曰:吾牺牲百死而不辞!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

秋风秋雨愁煞人,从容就义于绍兴轩亭口的女烈士秋瑾:国破方知人种贱!

 

  • 不如当亡国之民为好

可辛亥革命只是表面上推翻清朝统治,走向共和政,却没解决掉封建痼疾,政权反被清廷的第一号代理人──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所篡夺,他有枪杆子,他勾结帝国主义势力(英美等国公使幕后挺袁),形成军阀强暴统治的局面,而且还开復辟的倒车……中华民国政府其实是个北洋军阀政权,染红了山河的革命鲜血换来的胜利果实却被军阀掠夺了。

辛亥革命两年后,孙中山又向袁世凯发动“二次革命”,然而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依然半殖民地半封建,普罗大众依然在蒙昧时代打鼾,各方军事势力靠拢袁世凯,相对地强化北洋政府地位,加上国民党内讧不已、意见分歧及不少高层党要被袁所收买,结果二次革命又惨败得焦头烂额,革命领袖和高干纷纷逃亡,知识精英只能暂时外避及蛰伏于底层。

辛亥革命前,当孙中山的同盟会把暗杀列为反清斗争的手段时,陈独秀就已经是积极参与者,在上海加入过爱国协会的暗杀组织,並结识成立光复会,领导同盟会上海分会的蔡元培。

这样一位奔跑在狂飙前面的先行者,此时陈独秀也沉淀下来(李大钊、鲁迅等人亦然),异常挣扎,冥思苦想,探索中国救亡图存之路,大家基本上既认为在大框架内的变法行不通,继续牺牲流血革命也不靠谱,因为唤不醒大多数酣睡的国民,他们的素质本来就有病,没思想醒觉,更谈不上思想的战斗力,明明革了命,要走向共和,可是却被翻转,还有回头復辟的迹象……中国进入一个军阀混战的时代。

冒死反对帝制,拥护共和制有何益处?打倒独裁,却争不到民主和自由,陈独秀反应强烈,质问中华民族落得这般愚昧、无知的地步,怎能不亡其国?”

陈独秀逃亡日本,探索之路掙扎到他悲观喊出“不如当亡国之民为好”,李大钊等友人竭力劝说他重整旗鼓,昂扬斗争。

1913年,武装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以失败告终,1915年 “新文化运动” 开始, “政治革命” 走不出去,依然鸦鸦黑一片, “思想革命” 才是最先决的,才有了 “不谈政治” 、 “20年不谈政治” 的 “约定” !

“思想革命”能否成事,取决于青年是否能武装以先进的思想,也就是“反对封建礼教,追求与实践民主与科学,做到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陷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及科学的而非想象的”进步思想,否则,一切仍是痴人说梦。

救亡图存是启迪民智、改造国民性的启蒙工作,新文化运动主将们把唤起民众觉悟,振兴民族精神当成一个共识的符号,他们提倡科学、民主、白话文、世界进步文化,反对迷信、独裁、文言文,守旧礼教与封建落后文化。

眾文化運動領導者针砭中国国民性,他們的揭露、批判是反省、治疗与改造的痛苦过程。

陈独秀为《青年杂志》所写的发刊词《敬告青年》基本上就是“新文化运动”宣言,他号召反对封建礼教,追求与实践民主与科学的,做到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陷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及科学的而非想象的六大标准。

陈独秀倡导的民主与科学是“新文化运动”的两面鲜明大旗,影响深钜,他后来进一步将之形象化为“德先生”(Democracy民主)与“赛先生”(Science科学),认定“只有这两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若因为拥护这两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压迫,社会的攻击笑骂,就是断头流血,都不推辞!”

然而,“思想革命”很快就被“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们自己证明“不谈政治”不行,“思想革命”跟“政治革命” 竟然纠缠不清,难以区隔,划不出界线来,很快就走岔了……当一场滔天海啸狂掀起来时,“不谈政治”的守约在瞬间就支离破裂了。

1919年5月4日爆发的 “五四运动” 就是这海啸!

31-03-2021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