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司马懿:是杨修,却不是杨修! 

我是司马懿,不是吴秀波。

吴秀波3年多前在《军师联盟》和《虎啸龙吟》两部很火的电视剧饰演我大军师司马懿,说是以全新视角来演绎我跌宕起伏的传奇一生,展现波澜壮阔的后三国时代。

两剧必饶有娱乐性,是眼球经济的商品,否则,怎大众化?怎争得那么多眼球关注?

可我司马懿从23岁被曹操首次徵召出仕,拒而佯装痛风卧床至73岁病逝洛阳,有哪一天的哪个时辰不是醒着,不是活得步步惊心、战战惶惶的?哪有一丝娱乐性可言?

杨修就有──

杨修以看穿主公曹操深不可测的心思为乐,他因而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腺素,给自己满足感不说,总带有炫燿与张扬的按捺不住,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评杨修恃才放旷,数犯曹操之忌。


我是司马懿,不是吴秀波。

我不信曹操在忌妒杨修的才情,而且因此向他下手。

知道我司马懿者皆知,我之所以剑无虚发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按捺得住,收敛得了,所有的光华和锋芒都积蓄起来,再深厚到要溢出,也隐藏,再按捺不住,还是隐忍,直到非出手不可……不可坠入睡梦中!

金庸虚构的“吸星大法”神功能吸其他高手的真气、内力佔为己有;很少人知道,我司马懿不只是司马懿,我也是杨修,甚至曹操、曹丕、曹植、曹叡…还有郭嘉、荀彧的综合体,吸取更多养分的对象是我的天敌诸葛孔明,我在博弈中評估,在权衡中吸收,有精华,更多的是覆辙的教训,命运的告诫。

譬如杨修,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杨修?我本注定连40岁都活不到,而且肯定死得比杨修更难看──可是,我却做到不是杨修,因为我从杨修身上及他的际遇吸纳太多借鑑与参照。

我司马懿30岁那年已无法继续装病下去,再装必然逃不过曹操了,被强召入曹宰相的帐幕一开始,我就被任命辅助21岁的曹丕,师生关係密切,交情甚笃,主公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竟然在时候就认定我有狼顾之相!他还把曹丕找去告诫一番,说什么“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

如果不是获得曹丕力保,而且一再美言,如果不是我司马懿在每个生活细节中体现得比人臣更加人臣,足像成熟的稻穗、向日葵那样低下头来当臣子,主公曹操既心起杀机,哪有可能化解?!如果不能,我司马懿等不到曹丕跟曹植的立储战役开打就已经被剁成肉酱了。

公元212年,曹宰相傲睨八方,被推举为魏公,高居所有诸侯之上;不到5年,魏公崛为魏王。

对了,说到杨修,或许还很多人不晓得此君何许人也──

你们可以不知杨修是谁,但绝对不会不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事,就像你们可以对我儿子令司马昭略知少少,但却一出口就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修比我年长四、五岁,出道很早,才廿出头就被推上仕途,他老子叫杨彪,担任过汉朝的三公,是汉室的死忠派重臣,一心坚定护主,不屈于董卓冒死对着干过,跟主公曹操也有很深的齿印,原因是曹操挟东汉的献帝刘协定都许县(许都),以 “挟天子以令诸侯”,杨彪抵触的反应很大,遭曹操罢免后又曾扔到牢房,罪名是跟袁术是近亲(杨彪的老婆是袁术的姐妹;袁绍、袁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勾结谋反之嫌……袁术跟他哥哥袁绍都是曹操的死对头,更甚的是,袁术还脑进水到一度称帝!

如此一来,杨修就是袁术的外甥,杨家跟袁家在曹操眼中,显然不可能切割,而且政治不正确,再加上孔融跟杨彪志同道合,杨、孔两大名门望族志在復兴正统汉室,处处跟一心篡汉的曹操作梗……鑑此,没狼顾之相的杨修其实也像我司马懿一样,分分钟都可能大祸临头。

但曹操这个人爱才,而且打破社会规范或什么道德框框重用人才,加上杨彪一家跟袁家并无往来……重要的是,曹操非常欣赏杨修的才华,甚至曾自叹弗如。

公元208年,主公曹操被任命宰相,拥“盖世文才” 的杨修聪慧过人,就在丞相府出任主簿, “是时,军国多事,修总知外内,事皆称意” 。

公元212年,曹宰相傲睨八方,被推举为魏公,高居所有诸侯之上;不到5年,魏公崛为魏王,所谓的汉朝更是供摆设的虚名。处在权力颠峰的魏王依然任杨修为主簿,所以杨修是主公的贴身事务重臣。

杨修认定主公爱才,他于是恃才放旷,而且非常享受。

杨修执意认为主公太爱才如命,他却忽略了一点,主公爱才也杀才!

杨修更认定自己最能看透主公的心思,只有他最懂曹操,连曹操在相府新修的门上写个活字,他就马上就命人把门改小些,因为主公嫌门太阔了(门+活);曹操在一个甜酥盒子上写了“一合酥”,杨修就把甜酥分给众人吃掉,他解释说,主公的意思是“一人一口酥”。

话说曹操时而吩咐其左右近侍,说他梦中好杀人,睡着时生人勿近。不料有一天,他真的把一个近侍剑起剑落给杀死,接着还若无其事倒下去睡……从此,无人敢对曹公梦中杀人的告诫掉以轻心,杨修竟然在倒霉近侍葬禮上告诉人,做梦的那个人哪裡是咱们的宰相,其实是被葬的死者还在梦中呢……(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

在我司马懿看来,杨修剖析得很对,但是,面对主公,真正在梦中的却也包括杨修!(坦白说,也没几人醒着)

杨修执意认为主公太爱才如命,他却忽略了一点,主公爱才也杀才,而且比你杨修更有大智慧大韬略的都被杀!

从曹宰相到魏王,主公怎会分不清什么是聪明黠慧的把戏,什么是机谋,什么是韬略,怎样的睿智才有一匡天下的高度和厚度?

杨修最致命的是他自以为最能看懂曹操的心思,摸清主公的心计,恰恰就是因为他没真正看懂与摸清,所以必死,而且必须死在曹操离世之前,主公不能操控在手,他怎么会放心?他连睡觉都不放心,又如何对身后的政治变数会放心?

被封为魏王那一年,主公61岁了,他不逾矩,没称帝,是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皇帝!可他是人,不是神,他戎马一生,却斗不过岁月,他揪心的是必须立储,以继承权位。

立嗣是这位一代枭雄的软肋。那个时候,他只有曹丕和曹植俩可择其一。许多魏王麾下的权臣鑽进立储之争的隐秘隙缝之中,杨修押注可以理解,但是他为曹植所出的主意却近乎全被魏王揭穿,而且他还诬告曹丕,这是失败中的失败,我司马懿也不得不为后曹操时代冒险投注,可我为曹丕之夺嫡上位所献之奇谋异策,全都烂在肚子里,彷彿刀过水无痕。

最重要的是,曹丕一步步艰难地扭转了绝对有利于曹植的局面,最终胜出,杨修彻底落败,这也注定他的结局,他因魏王以“鸡肋”二字作为行军口令而擅自吩咐准备撤军被曹操以军法对付。

主公曹操竟然认定我有狼顾之相!他还把曹丕找去告诫一番,说什么“司马懿非人臣也,必预汝家事”!

杨修临死还是认为他的不幸是受曹植的牵连。

我非常确定,可以归纳的原因绝对不只曹植的牵连,他对新帝曾经设陷诬告及依然没真正放下立储之争的纠葛,还有他杨家跟袁家的血缘性……他按捺不住的性格等等,一根“鸡肋于是要了他的命。

杨修在曹操梦中杀人事件中讲对了一句话: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

可惜他也在梦中,他完全没看懂魏王的心思──可我司马懿时刻醒觉,我是司马懿;既是杨修,却不是杨修!

我甚至很清楚主公怎么想,只要诸葛亮还在,主公魏王临走还得留下我来帮他的继承人曹丕。

      17-09-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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