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最初宿主:不禽不兽之徒

这恍惚的时段很漫长,什么时候才被疫情羇囚到头还没谱儿,可以预知,过后会是磕磕绊绊的日子,如能复原,也必然耗时。

一切始于庚子鼠年那数(鼠)不尽的祝福(蝠)语正大量传送和转发时,如飘絮般的暖心话语让人感觉美好,可骤然生变,新冠肺炎病毒爆发成疫灾。

至今为止,权威的基因测序结果近乎认定蝙蝠就是新冠肺炎病毒的最初宿主,基因序列高达96%是相同的!

东西方对病毒源头的追纵儘管有不同说法,不过,现阶段相对一致的论述是:一些蝙蝠直接或者通过中间宿主物种(穿山甲)将病毒传染给人类。

从咱们老祖宗开始,蝙蝠就是福气的图腾,譬如一提到“五福临门”,脑子就自然蹦出五只蝙蝠张翼齐飞的画面;古代的传统雕刻不说,直到今天,跟“福、禄、寿”有关的吉祥装饰物品仍常见蝙蝠的图案,民俗一直保留蝙蝠的设计老纹样,文化传承是如此细緻。

所有预测运势的大师应该没估到这庚子鼠年才开始,仙鼠、鼠仙居然引发全球疫灾,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仙鼠是蝙蝠,鼠仙也是蝙蝠──换句话说,在中华民族历史的长河中,老鼠跟蝙蝠是形影相随的。

蝙蝠就是福气的图腾,一提到“五福临门”,脑子就自然蹦出五只蝙蝠张翼齐飞的画面。

唐朝李白就写过荆州玉泉寺附近有个山洞裡面有仙鼠,因为“其中有白蝙蝠,大如鸦。按《仙经》:蝙蝠──名仙鼠,千岁之后,体白如雪,栖则倒悬,盖饮乳水而长生也。”

既是“诗仙”,也是“酒仙”的李白相信老鼠千年成仙后,就是体白如雪,栖则倒悬的蝙蝠。

李白之后,唐代另一位大诗人白居易也有一篇《洞中蝙蝠》,劈头第一句就是“千年鼠化白蝙蝠”!

倒是比李白、白居易早出世500多年的曹操的儿子曹植厉害,不囿于仙鼠、鼠仙的神话,有独立见解,他的《蝙蝠赋》写道:吁何奸气!生兹蝙蝠。形殊性诡,每变常式。行不由足,飞不假翼。明伏暗动……尽似鼠形,谓鸟不似,二足为毛,飞而含齿……不容毛群,斥逐羽族。

曹植嫉邪愤俗,视蝙蝠为奸邪之物,诡形殊状,形态跟习性都怪异失常,不伦不类,“有前后肢,但不用于行走。牠飞行,但没有禽鸟类的翅膀,而是靠后肢与身体相连的薄膜”,白天蛰伏,晚上行动,形如鼠却会飞,可能飞又非鸟禽,其脚生毛,嘴有牙齿。

曹植嫉邪愤俗,视蝙蝠为奸邪之物,诡形殊状,形态跟习性都怪异失常,不伦不类。

事实上,曹植的观察入微,并且比李白、白居易更写实,较科学,果然卓尔超群!

曹植跟白居易写蝙蝠,其实也是写週遭政治,曹操之子曹植贬斥奸邪小人,他愤恨、憎恶的应该包括他兄长曹丕跟包围着曹丕父子的一大票邪佞之臣。

其实曹丕称帝,统治曹魏只有六七年的光景,曹叡在位13年,到了曹芳,从公元249年起,魏帝就已经是司马懿家族的傀儡, 266年魏被篡夺,改号为晋。

曹植的“不容毛群,斥逐羽族”指的是“不禽不兽之徒”,蝙蝠非鼠非鸟,既不容于兽类,又被鸟禽驱逐。

蝙蝠作为唯一能飞的哺乳动物,像鼠又不是鼠,似鸟又不属飞禽,在东西方由蝙蝠当主角的寓言故事,都突出了这一点。

明朝就有警世寓言讲凤凰做寿,百鸟朝贺,唯独蝙蝠不至,被追究时,蝙蝠说自己什么鸟都不是,“吾有足,属于兽”,可麒麟诞辰,蝠亦不至,理由是“吾有翼,属于禽”!

所以凤凰跟麒麟互相慨叹:如今世上恶薄,偏生此等不禽不兽之徒。

更久更久以前,古希腊寓言作家伊索也有关係到蝙蝠的生动故事。

其中一则是讲森林中的鸟类跟走兽爆发战争,陷入僵局,哪个回合若鸟类战胜,蝙蝠就飞过去鸟禽的阵营,跟鸟为伍,以鸟为荣,而且还以鸟类自居,可当走兽打胜仗,蝙蝠立马就扑向走兽的营区,歌功颂德地祝贺光荣击败鸟禽,并以鼠辈自居,跟走兽同宗……直到这场战争结束,两阵营恢复和平,躲藏在幽暗洞穴,从不担当的蝙蝠之骑牆投机诡计终于揭穿,被走兽赶走,鸟类也唾弃牠。

蝙蝠一时奔溃,只好躲回洞内,明伏暗动。

不论是政坛还是职场,像蝙蝠这一类阴阳两面的嘴脸很多,比蝙蝠更集奸邪之气于一身者委实不少,他們也是不禽不兽之徒,也是“病毒的天然宿主”。

当下被疫情羇囚,甚为憋闷,想起自己曾重複将鄙夷这种货色(如今世上恶薄,偏生此等不禽不兽之徒)的不屑化作当面羞辱,倒也痛快……蝙蝠肉也曾经啃过,还配饮黑狗啤酒,1997年招待武侠大师金庸的那一次应该是唯一的一次……大快朵颐之际:老板,再来一碟,加多一瓶,黑的!

 

23-04-2020

#榮起思庫

#病毒最初宿主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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