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2019》是齣能让肾上腺素激增的暗黑惊悚影片？
我反對！如果只这样，那过于偏重感官的知觉反应──它可以带来的思考效应该更深邃，特别是处在一个动辄颠覆的当下，咱们很多人面对的不只是失序，而且还是“乱了伦理”的现实常态。
曾几何时，“出位”才是寻找、确定与再证实 “存在感”的伎俩，当天鹅跟乌鸦变成没差别时。
（一）世界很疯狂 规则是陷阱
影片中，连重複告诉人家他有病的亚瑟都懵了，他纳闷：是我想太多，还是外面这世界变得更疯狂？！
亚瑟的“觉醒”程度有时让人惊讶，他既然会说：患精神疾病最糟糕的就是，人们要你表现得若无其事，完全没病。
严格来说，并不是很多所谓的“正常人”能有亚瑟的这份“觉醒”，特别是一有了话语权，更大小声叱喝，要别人吃药，他们自己才没病，一点都不会有毛病。
亚瑟很用心，很努力去遵循跟他截然不同的同温层的人们为他制定的秩序规则。恰恰就是这份“觉醒”让他挣扎到焦头烂额，支撑杆都撑断到困陷在自毁自灭的深渊。
规则是别人定的，在竞技场上，他什么都不是，想带给世界欢乐，可自己是齣喜剧或悲剧也说不清楚，生命的虚实亦难以辨别，连“什么都不要，除了一点温暖，一个拥抱，或是体谅”也得不到，央求不要拿他来恶搞都不得要领。
也是这份“觉醒”──最后让他跳出人们为他制定的秩序规则，脱离这个“人们要你表现得若无其事，完全没病”的陷阱而“重生”！
（二）这是虚实魂魄交织的诡异时代
让亚瑟跳了出去的并不是什么锁匙，它居然是一把手枪，让亚瑟制定自己游戏规则及疯狂入场的致命武器！（不要忘记，美国总统特朗普一路来是鼓吹“拥枪可有效减少暴力犯罪及恐怖袭击所造成的危害”）
我是这么解读的──
电影就是在陈述 “存在感” 的蜕变过程，间中又交织着虚拟幻觉跟实体世界的魂魄，眼下恰恰也是它们相互洐生和跨越的诡异时代。
整个哥谭市，拥有最显赫家族地位，最高权贵身份，最大话语权的人物叫韦恩；电影中，这位（后来的）蝙蝠侠的父亲不单是亿万富豪、企业巨人，且集华尔街、银行、政客于一身，他正在热身竞选市长，他就是街头暴动，底层民众所针对的仇富目标，街头火光映现出示威与暴动者中，有人挥举 “韦恩去死”、“有钱人去死”的牌子……還有“我们全是小丑”！
亚瑟回去他那破旧的公寓，会习惯性地开启信箱，查看有没有寄给母亲潘妮的信件，原来他病榻上的母亲总不断写信去给韦恩，但总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覆。
一个晚上，亚瑟忍不住去拆开潘妮写给韦恩的信──
這封信让他惊愣不已，母亲要求韦恩接济她母子俩，因為亚瑟是她给韦恩打工期間，暗渡陈仓的私生子！
（三）不要什么，除了一点温暖，一个拥抱！
亚瑟就此为“会见父亲”而向韦恩追踪，经过折腾，终于在一项慈善晚会闯进洗手间“逮住” 韦恩 “认父”；有意思的是，韦恩问他图什么，亚瑟回答：我知道这看起来很奇怪，我不是要让您感到不舒服……我不要你什么，除了一点温暖，一个拥抱，或是体谅！
他得到的不是拥抱，而是一个更让他崩溃的秘密，加上一记往他脸上打去的重拳──
韦恩矢口否认自己是亚瑟父亲，并直接告诉亚瑟，事实上，他是潘妮早期在其庄园工作时所领养的孩子，后来潘妮因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住进某家病院……
亚瑟没法发飙为母亲辩护的馀地，连纠缠下去的机会都没，他被韦恩打了一拳复遭保镖撵出去。
接着下来，亚瑟转到精神病院去查潘妮30年前的病历，确定找到后，他竟从档桉管理员手中强抢了拔腿逃逸……病历既证实韦恩所言不假，也揭穿潘妮30年前跟她男友严重虐待亚瑟，这也就是为什么亚瑟罹患神经系统错乱的失控嚎笑症……可他充当虐童罪帮凶的养母从小就蒙骗他：别忘了笑，你一定要笑，你的使命是把微笑和欢乐带给全世界！
真相是，亚瑟3岁时，虐待造成他的头部创伤，导致病态的表情失控，一切原来不是先天性的精神疾病，他是个被虐待和创伤的罪行受害者──
（四）母亲偶像跟其他人没区别
亚瑟崩掉了，第二天他跑去医院病房用枕头把潘妮窒息死，之后竟感觉较良好，生命是他妈的喜剧，不是悲剧！
在实体世界，亚瑟的母亲蒸发了──
亚瑟的精神世界有位偶像，就是电视脱口秀节目的主持人莫瑞法兰克林……那里来电预约他上莫瑞的电视节目，这让他高兴到飞起，儘管之前他在莫瑞的脱口秀节目中见到被加插他之前在酒廊演砸的失控嚎笑的一小段录影，莫瑞藉之恶搞一番，嘲笑有人以为能像自己那样把讲笑话当份职业，“这家伙觉得只要一直笑，就会变成搞笑高手，看看这个小丑。”
应该这么说，亚瑟还是抱着希望，他不在乎被称作演绎喜剧的“小丑”，只要别把他当作被讥笑的“小丑”……上节目之前，他还真的自我热身彩排，其它事情彷彿没影响到他情绪，包括若无其事地把上门找他的前同事兰德尔干掉，然后拿走死者的手枪赴约。
兰德尔表面上说是知道亚瑟母亲逝世，登门慰问，真正原因还是为了地铁凶杀案那把手枪的事，风声很急，警察已经查得紧，兰德尔直接警告过亚瑟已经被怀疑是凶手，而亚瑟也曾向其他前同事讲过手枪是兰德尔的……结果上门没讲上几句话，兰德尔就被亚瑟以剪刀插喉剌眼解决掉！
至于电视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莫瑞，他根本就是要让亚瑟出丑，目的就是恶搞，之前在节目中安插的那小片段（加料录影）反应挺好，于是邀他上其节目，准备来进一步消遣，摆出一件助兴的玩物罢了。
亚瑟失望透了，认清莫瑞之前播放他的录影带又再让他上节目，都是同一个目的，就是要彻头彻尾取笑他！
亚瑟：“莫瑞，你是坏人……你只想取笑我，跟其他人没有区别，你们把我当成怪胎。”
亚瑟居然在节目中公布地铁三命谋杀案就是他所干的，那个小丑就是他，随后跟主持人莫瑞争辩暴乱的事，接着出人意表地掏枪把莫瑞“砰”声轰毙！
节目也就这样出街，外面的街头暴乱升级了，戴着小丑面具的暴民歇斯底里到抢砸放火开枪，疯狂以为夺过这个城市的话语权，首富韦恩夫妻在一条巷子被其中一名小丑枪毙，惊愕的小儿子就是未来的蝙蝠侠……
（五）歇斯底里状态中的“存在感”
哥谭市疯了，就在这无政府状态的歇斯底里中，亚瑟寻找到他的“存在感”了吗？
起先在地铁杀掉三名华尔街的傢伙后，他紧张，他颤抖，而且很害怕，直到镇定下来，突然间表现得异常平静，独自面对镜子优雅起舞……当时，他是在一所公厕里，而且把门锁上。
这是亚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能以武器换取新生的感觉，一种新鲜地滋长出来的“存在感”，一种摆脱别人设定的规则枷锁之解放……不料还引爆底层市民的强烈共鸣反应，甚至被当作仇富的偶像化身，亚瑟想当好一个喜剧演员的梦被每一个原来繫在他“存在感”的人戳破，连他的演绎好不好笑也是別人定的……
不错，在他的意识中，他已经走到一个可以凭“我们”来抗拒“你们”的田地，高谭市的大批暴乱分子戴上小丑面具，这完全是他带头引发的……在他的意识中，对错全是“你们”定的，他凭什么还要继续克制自己来顺从“你们”？凭什么”我们”要活在”你们”制定的标准里？“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们”会永远像个乖孩子一样，安静地任凭“你们”摆布？！他大吼：要是我横死街头，“你们”连理都不会理我！
在暴乱街头，在四处火光，在人涛汹涌，在大批载上小丑面具的群众欢呼声中，亚瑟在车顶上像被拱拜的神般足蹈手舞……此时，亚瑟找到了他的“存在感”，再也不是躲在公厕起舞，而是征服了哥谭市般地高耸宣示，是升华到制高点上──
一场由小丑或疯子触发的暴动到底有多狂野是可以想像的，小丑的规则，小丑的游戏毕竟是歇斯底里，再也没有底线的……这样的示威暴动在时过境迁之后，也不晓得有多少人一样感觉当时戴上小丑的面具，或本质上就是小丑──哥谭市是虚拟城市，东方之珠绝对实体……
总之，亚瑟因为寻找到不同的“存在感”，完全走上了不归路，剧终时，他走出精神病院诊室，一步一血印。
16-10-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