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2019:挣扎地寻找 “存在感”(中)

亚瑟说他这辈子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实存在,但他的挣扎,无非都在寻找 “存在感”。

他不是沒有宗旨──

他始终都想当好一个喜剧演员,表演好脱口秀带给世界欢乐;

这不只是自我期许,也是他来到世界的使命,正如他母亲潘妮从小就这么告诉他。

他甚至有精神偶像,每晚在电视看莫瑞法兰克林的脱口秀节目,而且在生活中频频做笔记。

他真的渴望能有喜剧演员的影响,博取关注,让他找到扎实的“存在感”。

他始终都想当好一个喜剧演员,表演好脱口秀带给世界欢乐。

他知道自己连发笑都是病,他挣扎,但不放弃求医吃药,他极力克服,挤出血泪,儘管很多时候挣扎到绝望的边缘,陷在自毁自灭的深渊──可他没有放弃。

对错是“你们”定的,好不好笑也是“你们”定的,一切都是这样,他努力在“你们”的规则中挣扎寻找 “存在感”,不管那么像在缘木求鱼。

电影一开始时,他扮作小丑在一家正在清货的商店门前随着钢琴声卖力地表演,手挥着“一件都不留” 的黄色广告牌,以滑稽动作来博取关注,吸引路人进店……

他这不就是在遵循被设定的规则,努力地、安分地发挥自己的价值影响和作用吗?

生活却欺凌他,强暴他──

几个浑蛋青少年突然一扑而上,抢去他手里干活用的广告牌,转身飞奔跑远,亚瑟奋不顾身追逐,穿越马路拼命追到巷子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放弃。

可就在巷子转角处,亚瑟被小混混们以广告牌子袭击,广告牌砸碎了,亚瑟也被击倒在地,无助中还遭痛殴一顿,恶少这才得意地扬长而去。

他真的渴望能有喜剧演员的影响,博取关注,让他找到扎实的“存在感”。

对亚瑟,他怎么会没有挫折的悲剧感?他的精神世界本来就空虚、孤寂,却还要时时陷于无助的处境。

亚瑟的一位同事兰德尔在他被殴打后“好心好意”到硬塞一把手枪给他,说是 “在外边被人欺负时可用来自保”,这份心意很快就被揭穿“同事”有多居心叵测,设计出卖他,“朋友”这糖衣包藏着陷害的祸心。

亚瑟工作上的上司是经理人,动辄就恫言炒掉他,当他废物;同事兰德尔平常没给他好果子吃,难得一次“好心好意”,竟藏着邪恶的议程……

 

(一)社工:他们对你这样的人不会关心,亚瑟

亚瑟的单调生活还有什么人际互动能给他一点“存在感”的?

有,亚瑟定期到社区福利机构去接受治疗,治疗师是位黑人女社工,她在作例常谘询时还能翻开亚瑟的日记,算是可以走进亚瑟內心世界的人。

很难确定这位社区福利机构的女社工是根据标准作业程式(SOP)为亚瑟提供定期治疗谘询还是敷衍了事,一味硬蹦蹦地问他几道问题后,做好自己的纪录,就把他支走……

他努力在“你们”的规则中挣扎寻找 “存在感”,不管那么像在缘木求鱼。

总之,亚瑟感觉不是味道了,突然反问她:妳没听我在说什么,妳有听吗?

这位社工并没直接回答亚瑟的询问,但也算是有回答──

高谭市政府决定削减开支(这个时期的哥谭市经济太萧条,失业率与犯罪率攀升,商店接连倒闭,巷子垃圾堆积,污秽不堪,老鼠横行,居民怨声载道),马上就把社区福利机构的办公室关闭……社工告诉亚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市里全面削减拨款,社区服务是其中的一部分。

怎么说她还算是有回答亚瑟的询问?

社工的答案是这样的:他们对像你这样的人漠不关心,亚瑟。

接着又补充:你没有发言权,他们也不在乎我会发生什么。

亚瑟的定期复诊跟配药福利没有了,他没话语权,什么都不是,遑论得到关怀;在这样冷酷的社会,他真的难以确定自己是否真实存在,即使苦苦挣扎,也很失落, “存在感”太虚了!

(二)女邻居:我的天,你走错房间了!

亚瑟跟他破旧公寓邻居── 一位任职于银行的黑人单身妈妈苏菲确有过在电梯里的交流,后来,亚瑟跟踪过她,拥吻过他,约会过她,还邀过她观赏自己在酒廊的脱口秀演出。

寻寻觅觅,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情感,这一切美好竟然是亚瑟的幻觉!

这场酒廊的演出很糟糕,其实被他嚎笑失控症搞砸了,苏菲依然把他当作英雄,他病态地笑得不能自己,令人毛骨悚然,苏菲卻表示可以理解,他冲进苏菲寓所拥吻她,她没有拒绝,他母亲中风入院,苏菲也陪着……针对地铁凶杀案,三名华尔街白领精英被轰毙(亚瑟干的),苏菲认同干案的小丑是英雄,“我告诉你,这是对的!华尔街、银行、政客,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残害大众,去他妈的!”

两人曾经一起步行在街上,那么有默契,那么开心地观看戴着小丑面具的示威民众,人们觉醒般在展示仇富情绪……暴乱的星火开始燎原了。

在亚瑟晦暗的世界中,特别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苏菲伸出手给他──并且带有暖暖又甜美的情愫。

然而,这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情感,这一切美好竟然是亚瑟的幻觉!

能够保持是幻觉还好,它的破灭更变成一个极煎熬的失落。

──就在亚瑟揭穿他母亲最大的谎言,也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最绝望时刻,他冒雨回家,哪还有 “存在感”,连魂魄都没有那样直地走进苏菲家里,苏菲不在,他等待,等她回来给自己安慰。

苏菲是回来了──

可她表现得很惊讶惶恐,她站着门口望着亚瑟:我的天!你在这里干嘛?!你走错房间了!

“你叫亚瑟对吧?你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

整个绮丽的幻觉实际上就是“走错房间了”。

在亚瑟晦暗的世界中,特别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苏菲伸出手给他──并且带有暖暖又甜美的情愫。

在虚拟和实体交织之中,亚瑟还能确定自己是否真实存在吗?

讓亚瑟被捅得更要命的是他在实体生活中的母亲潘妮跟精神上的导师兼偶像──电视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莫瑞法兰克林。

他一直挣扎,一直在寻找 “存在感”,直到但他崩了,他必需拒绝活在“你们”制定的标准里寻找……因为是他自己的规则,所以一焕发他价值与影响的“存在感”,就即刻成魔!

15-10-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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