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缘订今生・何以近门情怯?

中学时期是青涩但激情的文青时代,家乡议会图书馆让我乐此不疲地淫浸在文学和文字中,图书馆主管罗月妹(白雪)是1968成立的“爱莲之家”成员,这个洐生自报纸文艺副刊的文友组织应该就是半个世纪前冒起的“砂拉越星座诗社”之雏形。

 

  • 深情的志业

因为她,石隆门县议会图书馆的中英书籍多了文学的芬芳,也因为她,我有了自己的年少文友社交圈,且以小粉丝的身分,“蹑手蹑脚”初次接触到“文艺圈”,甚至还见过印象中,在当时文坛“飞簷走壁” 的热血高手,譬如吕朝景、吴淑贞、谢永成、陈焕阳。

报纸文艺副刊一直是文艺青年们的一扇门,我走了进去……生态和业态改变,今非昔比,听说如今已经没门了。

图书馆订有每日报纸,它们的文艺副刊恰是我那些年最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作为13岁始就勤于投稿的习作者,这过程也是一个希望、一个失望,一个喜乐、一个悒闷……这是犬牙交织的心灵考验,是种不易言传的柔韧情愫。

直到后来离乡在报馆工作,才跟这座家乡图书馆渐行渐远,特别是经常误了还书限时,而且,主管罗月妹也在婚后迁居及调职到油城美里去。

感性回想起來,这所图书馆及当时有幸接触到的“文艺圈”跟我与文字缘订今生,以投身中文报为最深情的志业拥有密不可分的因缘际遇关係。

  • 找不回感觉

可日前趋近其门而不入,情怯之感使然,望过去,这栋建筑物怎么跟感觉有那麽大的落差,敢情跟感性记忆匣的纷呈色彩难以匹配,难以镶崁上去。

是的,不管喜欢或不喜欢,时变境迁,很多人事不一样,同样的感觉是找不回了,要在实境中寻觅往昔特定场景的特定感觉毕竟不实际,我的青涩但激情的文青时代,我在那个时代发生过的因缘际遇毕竟已湮远。

传统概念的图书馆跟纸质阅读物的处境与际遇的确不同于往日,令人感慨不已……如今,图书馆及裡面包罗万象的纸质阅读内容在资讯革命阶段性过渡到电子文本和视频读物的当儿,并不可能如斯受落,凭怀旧的感情及要找回“真实美感”等等说词恐怕也只是抗拒颠覆的呓语,过于一厢情愿。

  • 价值引争辩

美国人口与公共图书馆的比例是1.3万人:1间,中国是46万人:1间,美国这遥遥领先的成就是骄人的非凡,儘管中国今天是全球生产机器人公司最多的国家,儘管中国去年的移动支付的交易额高出美国将近50倍,儘管中国汽车产量在9年前就超过了美国,儘管中国向世界併购最先进技术的公司已经让欧美寒打颤到极力遏制……

儘管如此,连美国的公共图书馆也不好过,三分之一的人民拥有电子书阅读器或平板电脑设备,亚马逊销售的电子书多过印刷书籍,而且所得收益更多。

风雨来袭,不撑伞不行……连美国的公共图书馆也不好过,三分之一的人民拥有电子书阅读器或平板电脑设备,亚马逊销售的电子书多过印刷书籍,而且所得收益更多。

这是阅读生态的改变,阅读群众及其习惯也改变了,公共图书馆的使用者(读者)趋向老龄化,上门的人流锐减,很多都有政府拨款钱不够用的问题,也有太多管理技术的问题,除了电脑之外,图书馆其他服务的使用率均出现下降的迹象。

英国图书馆也担心未来几年内,四分之一的工作岗位蒸发掉,员工下岗,不需要了,也已经有图书馆相继关闭的现象,也有些转移为社区性,交由社团管理,另一个选择就是商业外包。

英国自己的专家形容该国公共图书馆服务面临“历史上最大的危机”,这点应该可以接受,否则怎么会有“公共图书馆必须靠公帑来支撑,它们对民众文化教育意义太重要了”及“家家户户都有网际网络,公共图书馆太浪费公帑”之间的争辩?

我必须承认,80年代初某一天办完取消借书会员手续,走出石隆门县议会图书馆之后,我就不曾再走进任何公共图书馆了……我曾经想过,公共图书馆必然是我离职后沉淀期最常泡的地方,结果过去14个月来,我一次都没踏进去,甚至还望其门而不入……

 

于是自我叩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4/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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