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政权最危险的时刻……

去年10月之前领导中国共产党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及反腐运动的现任中国国家副主席王歧山大概在五、六年前多次向他的干部推荐过一本书──法国历史学家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

一经媒体报导,这本问世超过一个半世纪的法国大革命探讨书籍瞬間在神州爆红,并引发一段相当长时间的追书、议论热潮。

王歧山大概在五、六年前多次向他的干部推荐过一本书──法国历史学家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

当然,高层同僚为揣摩上意,大票官场与党内同志为捉摸王歧山的想法,竞相啃《旧制度与大革命》,而且还得共同好好学习好好研究也起着推波助澜的影响。

王歧山之前也推荐过其他书,不过,对《旧制度与大革命》,普遍上有这么样的解读,当时中国改革被鑑定已经进入深水区,风险很大,加上反腐连大象和老虎照样要打,特殊利益集团的反扑和抗战也必然是拚了老命式的。

出乎太多人意料,这本书作者的论述是:暴力革命并非发生在贫穷时期,而是发生在经济上升并带来社会两极分化之后。因为在这种历史时刻,阶级矛盾激化,社会底层的民众特别容易把愤懑转变为战火。

换句话说,革命不是发生在最水深火热的时间点,也不是发生在丝毫不見改变的统治阶段,反而是在开始缓冲、开始改革,甚至呈现进步的那点光亮时刻!

最危险的时刻反而是落在开始改革时,即使部分旧制度已经被废除,而且正面的形态、情况和发展也朝向正确方向渐进……可人们对所剩下的其馀部分体制反而更火滚,抱着的是百倍的愤怒与仇恨,比原来的程度更严重,根本就再也不能容忍……

 

作者托克维尔对法国革命的民众基本上并没有歌颂赞扬,他反而很失望,“大革命建立了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也建立了自由的政治制度,但是人们很快就忘记了自由,甘当独裁者拿破仑统治下的所谓平等的奴隶。”

他揭穿了一个吊诡现象:有件事看起来使人惊讶,大革命的特殊目的是要到处消灭中世纪残余的制度,但是革命并不是在那些中世纪制度保留得最多、人民受其苛政折磨最深的地方爆发,恰恰相反,革命是在那些人民对此感受最轻的地方爆发的!

革命不是发生在最水深火热的时间点,也不是发生在丝毫不見改变的统治阶段,反而是在开始缓冲、开始改革,甚至呈现进步的那点光亮时刻!

于是,也有人总结出“托克维尔定律”:一个坏的政权最危险的时刻并非其最邪恶时,而在其开始改革之际。

之前的一段时间,这很令笔者纳闷,憋在心裡:怎会是这样的呢?!

直到近期尝试去理解“塔西佗陷阱”,原来统治者的恶梦正是当公权力失去公信力时……

当权者失去社会公信力,在集体印象认知上就是致命的打击!

到了这个地步,当权者无论办什么事情或发布什么言论,都无法赢得信任与好感;一举一动释放出来的都是废气那样的负能量,即使讲真话、做好事,竟然跟说假话、干坏事没实质区分。

反正一旦当权者深坠这陷阱爬不出来,社会群众就会拒绝接受它,而且可以不分对错地拒绝与否定,甚至不惜代价去接受只要能够取代这个政权的。

看来,不管如何诡异,所形成的认知是掳夺人心的关键,所聚焦的集体认知足以将人心如江河决堤,阻挡不了!

2018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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