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蓝保那《第一滴血》吗?

一直来都喜欢看老兵的影片,可又特别为他们惆惋。

“战友们,回归最初的战场吧!”是个梦呓,也是身陷现实战场,可却又活在昔时枪林弹雨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中的梦魇中。

最初的战场不再,或根本就已经不在,老兵可能解甲退役,也可能还没,只要走不出最初的战场,无法坚定铿锵的步伐在现实战场冲刺,结果是一样的。

有很多老兵会痴痴响往过去曾经锐不可当、勇冠三军的沙场岁月,还停留在那个战场上,思维和心态都回不来,于是,沿用昨天的策略来打今天的仗……这是惯性逻辑的陷阱,也是经验迷思作祟,可以叫搞不清场景状况的老战场情意结吧?

可以很怀念过去战场上一起奋斗的日子,可以怀念那走过的草地丶住过的军营……但是,处在一个生态早已改变的现实战场,却依恋在过去那个战场的幻影中,那无异于扛着鸟枪和弓箭就上阵,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蓝保式的胜仗。

记得1982年史泰龙饰演蓝保那系列电影的第一部《第一滴血》吗?那曾经令我们在影院尖叫喊爽的经典英雄惊悚动作片中,一个蓝保发动一场战争,他逃进荒山野林中,用自己在越战中擅长的游击战术跟庞大警队、国民兵展开大反击,俨然爆发一场另类战争……在夺得M60通用机枪展开最后反攻之前,蓝保使用的是冷兵器,包括他的那把蓝保刀(特种部队在野外使用的小刀)。

这片子《第一滴血》爆红而且还拍了几齣续集也许就是因为你我在现实中找不到屏幕上的虚拟英雄蓝保了,因为现实中,蓝保必死(依《第一滴血》的剧情来看),死在他失去越战的最初战场之后,对过去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却又再也找不到人生的战场。

越战归返,蓝保回到自己的镇上竟然被当作对地方治安或具恶劣影响的流浪汉取缔,遭受妄自尊大的警察野蛮欺凌,勾起他越战时曾被捕押拷打的画面,蓝保马上回到他打越战的状态,瞬间又成为出生入死于越战中得到荣誉勳章的特种部队英勇战士,嚣张傲慢的威尔提索警长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个浑球,憑什麼要受屈辱!?

老兵剧情最触动人心的总是对老上司、老战友深刻体现出义薄云天的气慨、“回归最初的战场吧!”的情结,蓝保在越南的前上司崔普曼上校终于在火爆的僵局中出现,负责劝解他放弃已经不存在“战争”。

劝说的过程中,老上司告诉蓝保“结束了,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 从蓝保近乎呐喊的回答中,可以理解为何他这么说:什么都没结束!不像你把开关给关上那么简单!

他的道理其实很清晰:

 

*越战并不是我要打的,是你们要我去打的,那不是我的战争,是国家的,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去死,那国家就应该爱我们,就像我们爱她一样。我採取必要手段来取胜,可是有其他人卻不让我们赢取战争,

 

*我回国,在机场遭遇愤怒群众指责我是杀婴孩的凶手等等胡说……當我是劊子手,

 

*以前在战场上我操控着坦克车使用着数百万美元的武器,可是现在我连个停车场管理员的工作都保不住……

残酷的现实是,关键并不在于“道理”,而是在“自我价值”,企图留在老战场,即使那是不愉快的的经验,就是为了拒绝接受 “自我价值”在更换战场后消失殆尽!

一旦被认为失去了战场上的“价值”,即使曾受颁予荣誉勳章表扬的英勇战士,在现实中,也会遇到妄自尊大的警察和嚣张傲慢的警长,除了这类本来就不起眼、也不堪一击的浑球,还有……

所以,关键在于,必须在现实战场继续拥有“自我价值”,不管是通过不断增值的累积行为,还是颠覆与再创,才能笑到最後。

 

2018年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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