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心切,嫦娥有悔乎?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隐《嫦娥》诗的「应悔」二字,是一厢情愿地「想当然尔」,纯属这位晚唐大诗人的「个人推测」;在他看来,永在月宫独守琼楼玉宇之孤清与无穷无尽的寂寥,嫦娥「想必悔恨」───

嫦娥和后羿都是神话里边的人物,这神话也有好几个版本──李商隐所属意的是「成仙心切、弃夫单飞」版。

这版本中的嫦娥是乘后羿不在,把他从西王母那儿讨来了不死药丹偷偷给独自吞下,就此徐飘上天登月,永别尘世,代价是独啃无穷的孤清与无尽的寂寥……

不管李商隐怎么认为……从来就没人能确定嫦娥是不是懊悔她不该偷偷独吞下灵药,不该为了摆脱凡人的身分、「成仙心切」……否则就不至于落得「下穷碧海上彻青天」,夜夜独啃寂寥清冷,悲伤心情永难排遣……

这也是我们很多人最初「听说」的属意版本───

不管李商隐怎么认为……从来就没人能确定嫦娥是不是懊悔她不该偷偷独吞下灵药,不该为了摆脱凡人的身分、「成仙心切」……否则就不至于落得「下穷碧海上彻青天」,夜夜独啃寂寥清冷,悲伤心情永难排遣……

儘管如此,或许这能提示一点:企图把自己当作可以摆脱凡人定律,超越自然法则而「成仙心切」者,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这对喜欢被吹捧的「领导人」或过分陶醉在被造神喧闹中的高人,的确是个告诫:即使「长河渐落晓星沉」,即使落得含恨承担代价,也只能是自己在承担,落得噬脐莫及。

匍匐在地的奴性会很快寻找新的依附,继续装神弄鬼地粉饰,把场景搭建得很歌舞昇平地继续造神去……

其实,嫦娥奔月有个不同版本确有个匍匐在地的人叫蓬蒙。李商隐《嫦娥》所根据的这版本并没有向后羿投师学艺,被说是奸诈刁钻、心术不正的蓬蒙,正是因为他向嫦娥下手,强抢不死药丹,逼得嫦娥把仙丹吞下。

战国时期的楚国大诗人屈原也搞出另一个版本,屈原在《天问》中啥都追问,从远古天地尚未成形一直问到神话传说,问到嫦娥和后羿的婚姻感情关係。他替嫦娥平反,对「弃夫」之说反控是后羿的错。

屈原有此一问:嫦娥和后羿得到了不死仙丹神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保存?其答案竟是后羿跟管理黄河的河伯(河神)的妻子有染在先,遭受背叛的嫦娥一怒之下……

2018年2月25日

(圖片: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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