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历程(一)历法之始

引言

但凡生物都会感应到日和夜的变化,但凡动物都能察觉日出、日当午、日落、及之后的周而复始。但凡动物都知道“日”和 “夜”。

寻常人都能察觉到月亮的变化:由朔到弦月、望月、弦月,(从见不到月亮到半月、圆月、半月)及再周而复始回到朔。这“月”的周期即是朔望月。

在温带地区但凡生物都能感应四季的变化:夏热、秋凉、冬寒、春回暖,尔后周而复始。北半球的候鸟秋天时向南方迁徙,春天时又迁徙回来。许多没有迁移的小动物会在冬天冬眠。在温带地区但凡动物都能察觉这四季或年的周期,这即是回归年(tropical year)。

古代的领导层推算或观察回归年,编辑成年历,这方法即是历法。 “日”是基本单位,而“月”和 “年”都是历法里的计时单位。历法里的“年”长短不一,和固定的回归年明显不一样。“节气”也是历法里或隐或显的日子,他们标榜着季节的转换。普通的历法都有四时节气,予以拆分一年为四季。农历是阴阳历,因此它收取了24节气。节气把一年的周期拆分为四季,再细分为24段日子,每段日子平均15.22日,约半个月。什么是阴阳历呢?容下回分解。

各种历法的主要功能为决定年的长短、节气的日子、和所有的月份。

 

上古时代无历法

从中石器时代开始,同祖先的人民开始聚居,形成氏族(clans)。在世界很大的范围之内同氏族是不可以通婚的,当然也有例外。当几个氏族聚居一起,就形成部落(tribes),这是国家还没有形成时的状态。在各个地方,国家形成的时代差距甚远。

在上古时代当部落还没有发展农耕文化,他们依靠采集和狩猎过生活。需求是发明之母,因为他们不需要历法,所以没有创设历法。处于温带的部落善于观察季节的变化,然后采取应对措施。为了储存食物过冬,在夏季后他们就开始收集食物。他们冬天少劳动,基本上就是靠储存的食物过活。根据非严寒地带的老习俗,他们在第一场雪后开始数九,数九个九,81天后冬天就过去了。至今中国还有这习俗。

想象上古时代中原部落约莫在数到第四个九之后,在严冬的日子,把储存的多余食物分配出来,在没有劳动的日子大事庆祝,庆祝即将度过了寒冷的日子,在剩余的冬日里,天气会逐渐回暖。这应该是华夏民族庆祝农历年的传统的初衷,也是一年里最大节庆的最合理安排。比西方的节庆日子合理。

我们的祖先很早就已经在深冬庆祝最大的节日,传说华夏民族在虞舜时代就已经庆祝春节。事实这传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具体没人知道,也有可能在有历法之前把!中国文化和农历被周围国家摄取,日本在明治维新前也庆祝农历新年,后来改为在刚入冬的日子庆祝阳历新年。日本为了改变而改变,舍弃了理性和传统,相信日本这现代新节庆不怎么热闹吧。如果真的要把这节庆改成阳历固定的日子,改成大寒,即1月20日,或者大寒之后的2月1日应该更合理吧。

 

古代游牧民族

古代游牧民族也不需要历法,春天他们把家畜赶到先回暖的低海拔大草原畜牧,夏天他们把家畜赶到高地,秋天回到低海拔地区,开始收集干草,冬天就靠储存的食物和家畜过日子。

古代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就是如此,当中原的华夏民族已经发明了历法后,他们还没有历法。

 

文明里程碑

人属在这世界存在了2百万多年,从最初的能人(Homo habilis)演变成直立人(Homo erectus)以及智人(Homo sapiens)。迹象显示在人属物种之前的猿人就已经使用石器了,这类猿人物种今天已不复存在了。能人直接进入了旧石器时代,旧石器时代占据了人属存在时间的98%。能人靠采集和狩猎生活,到了40万年前左右才应用火。在旧石器时代的后期,智人出现了。

中石器时代开始于2万年前左右,智人开始豢养剩余的活猎物,以待日后食用。智人制作的石器变得比较精良,豢养动物的习俗也慢慢变成驯养动物。智人发明了陶器,之后开始采集谷梁。然后慢慢过度到畜牧、农耕、和定居。不同地区分别进入新石器时代,最早的约在1万年前左右。

在漫长的旧石器时代人类用着简陋的石器,没有畜牧,没有农耕,这样的时代占据了2百多万年。人类智慧的最初发展实际上非常缓慢。文明的出现是新石器时代和之后的铜器和铁器时代的事了。

农业所生产的粮食主要依靠谷物,谷物都是一年生草本植物(annual herbaceous plant),它们在少过一年的周期里发芽、生长、开花、结谷穗、然后死亡。另一些农作物如葱、蒜、包菜、大白菜、油菜(每年在春天伊始开油菜花)等等,都是是二年生植物(biennial plants),虽然农民普遍只栽种它们两、三季。二年生植物过了第一年的冬季,在春季时会开花结果,然后死亡。每年农民需要定期耕地和播种这些谷物和农作物。这不似种植果树,果树是多年生木本植物(perennial woody plants),种植之后每年仅需要除草施肥,整修冗赘的枝干及花穗,过冬时保护好就行了,不需要每年重新播种。

新石器时代的人类从氏族聚居发展为部落,部落联合一起,促成部落联盟。他们发展了农业,开始定居,也开始发展出国家的雏形。部落联盟首领迫切地需要告诉所有的部落子民,什么时候应该播种什么农作物,什么时候祭祀,什么时候庆祝节庆等等。部落聚居生活,开始形成城市和市镇的规模,同时也有了赶集或市集。

赶集还好办,可以定在朔和望月的第二日、三日等,这纯粹的在晚上观察月亮就可以办到,但是怎么说还是不方便;而其他的日子就不是单纯的从冰雪融化时候开始数日子就可以办到了,尤其是以农立国的中国,在1750年前是全世界农业最发达的国家,农产品长期占据全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中国耕种的谷类和农作物种类繁多,栽种的季节不同。

数日子已也不符合已经形成的复杂生活习惯,部落联盟因此开创出历法。中国尧舜时代(公元前2400年上下100年)已经有了成熟的历法,这是考古界能确定的。

农耕和定居发展出文明,由于农业对定期播种的需求,部落联盟不得不制定历法,而历法的开创进一步带给人民时间的观念,也带来新思维。观象创立历法是人类开始逐渐淘汰巫文化、神灵文化,迈向文明很重要的一步,人类开始以实际经验去检验各种道理和应用,寻找真理。总结来说历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文明里程碑,代表着当时雏形的国家已经形成。

 

热带地区

热带没有冬季,食物充裕,古代生活在这里的部落整年都能采集食物和狩猎动物,所以没有储存很多食物的推动力和习俗。没有四季,这“年”的周期就不显著。在北回归线(Tropic of Cancer),夏至(Summer Solstice)的太阳是垂直的;冬至(Winter Solstice)中午的太阳偏南,和垂直线呈67度,不似在赤道所观察到的23度。Solstice的造字可以解为太阳的极点。在温带或更北方,夏至和冬至的太阳明显差异巨大,但是热带天气炎热,几乎没人会注意到那一个多月太阳稍微偏移的日子,和其中的意义。

这些原因导致生活在热带的部落没有开创历法。当北半球的温带地区已经开创出文明后,很长一段时间热带地区还处于亚文明的状态。

 

趣谈数九

现在中国百姓还有在冬至开始数九的习俗。俗语说:

“九尽桃花开”
以及:

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七九河开,八九燕来,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这里不出手的意思是把手藏在袖子里,不伸出来。“九九加一九”或“九九又一九”指的是九个九之后又一个九。

九九消寒图,一天临帖一笔

早年黄河流域的农家每逢冬天,家家户户皆以一幅双钩描红书法「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称为“九九消寒图”。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划顺序填充一个笔划,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算是在冬日盼望春天到来时的怡情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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