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種最后任務 —— 下黃泉對付夫差

权术的变诈:夜壶该踹还是砸?(上篇 )

权术的变诈形同夜壶,利用了就臭气冲天,那么,该踹开还是砸毁?

 

民国时期叱吒上海滩的「中国黑帮老大」杜月笙跟黄埔军校校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的关係不一般,在国民党军队还没能一统上海的时期,蒋委员长不管是在权和钱,还是其他方面的週旋与斗争,都太需要杜月笙撑着,也干些不太能在阳光底下公开干的事,当然,杜老大也图有个强大后台來靠。等到抗战后期,上海滩场景有所不同,租界城区的各方实力多少已重新洗过了牌,这时,老蒋给杜老大不少寒风凛冽的待遇。

杜月笙晚年有怨叹,批老蒋狠过他这大流氓,简直还把他当作尿尿用的夜壶来使;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句很传神的杜月笙「夜壶论」:黑社会就是政府的夜壶,须臾不得离之,方便完了就一脚踹进床下去!

杜月笙晚年有怨叹,批老蒋狠过他这大流氓,简直还把他当作尿尿用的夜壶来使。

翻阅历史,比「方便完了就一脚踹进床下去」更糟糕的案例可真的太多了,方便完了,嫌臭,容忍不了,还狠狠砸个稀烂,毁灭报销。许多历朝历代的大将军,他们的战功越是彪炳,声名越是赫赫,军权掌握得越大,就越被注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严重者像袁崇焕,何止是踹进床下去那么简单,连身上的肉和器官全都被剐割来吃,还附带诛灭家族,一个阿谀谄媚、欺下瞒上的阉人赵高就把整个朝廷翻云覆雨,鹿也当马,军政大权更耍于股掌中。

一流贤臣良将很缺货

一般而言,朝代沉沦,走向灭亡,总有些牝鸡司晨的现象,常见的是,无德无能的主子同佞臣越心虚,越堕落,就把诸如此类的挖肉补疮式「风险管理」 实施得越彻底了当,以便寐食能安,自欺可以高枕无忧。当然,刚刚马上得天下的开国皇帝可一点都不蒙不虚,而是既精又阴;有者登上皇位,一开始治天下,即选择先把跟自己出生入死,同打天下的「前」心腹爱将给惩治一轮,该消失的就不手软,想办法,找藉口把他们消失掉。

末代如此,开国也这般,难怪历史记载了那麽多不入流却得势的奸邪小人,一流的贤臣良将很缺货。

被誉为「功高无二,略不世出」的韩信替刘邦打下超过半壁江山,可刘邦把项羽剿灭(韩信还亲率30万军参战击败项羽)之后,立马反过来猛削韩信势力,夺取其兵权,又改将韩信从齐王封为楚王,同样没有兵权,重点是方便就近控制,再后来还是放心不下,听到风声,又把韩信降为淮阴侯。

真正的越王勾践并不是我们以前在课本上所认识的那位越王勾践那么单纯正面。楷模形象的背面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态和扭曲,他把人性抽空,变成只有猎物和复仇目的,没有知觉的禽兽。

韩信至理名言,自己却没搞懂

韩信遭受刘邦重复对付到降级的绝望田地时高喊「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此至理名言精闢之极、透彻无比,冷飕飕地穿越整部历史宿命,道尽了多少忠臣良将惨不忍睹的血泪结局,可他就是没有范蠡不为功名羁绊、深谙君王权术,决绝抽离权势之巅的大智大勇,也没有司马懿和萧何的隐忍内敛功力,最后落得比跟范蠡共同辅佐越国打败吴王夫差一年后,就遭越王勾践赐死的文种更悲惨难看!

韩信和文种大概在衡量和看待自己的功绩时,採纳「以心比心」的正常标准,以为付出那么多,贡献那么大,主子的成就有俺最殷红的血染风采,应该得到起码的认可罢,可他们没看透君王权术的不正常或其扭曲性、诡诈性、奇谲性。主子的心和衡量法,恰恰是不同的。所以,一厢情愿不得,如果不谙君王权术的变诈本质,对「揣摩上意的诀窍、左右逢源的管理学问、趋吉避凶的谋生之道」还不到位或不屑趴下来自我矮化,他们不倒霉,谁倒霉?毕竟把自己的价值寄託于主子的理解上面,结果往往被当作已无价值。

中国作家、文学评论家 刘再复说过,把权术视为「至诚」的对立项,十分准确,权术的主要特点正是没有真诚,只有机变手段。刘再复也批判三国各路大头把女人当作壶来使,操用为政治工具,这并非本文所想触及的。

回到春秋末期著名谋略家,也就是越王勾践的谋臣文种阁下──

卧薪尝胆背后的变态越王

勾践夫妇入吴国当人质奴才3年,范蠡陪同为奴 。战败后的越国靠的就是文种来带领人民重建家园,恢复生产,为后期复国做战前准备。这忍辱负重的非常时期,越国不只不断遭受吴国夺掠和霸凌,更经历了好几次天灾,百姓都一起坚韧渡过难关,民心依然繫于勾践,忠坚不移。越国人民以文种马首是瞻,而文种不仅把越国治理得好,还向勾践献计,他有「灭吴七术」的致胜韬略, 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七术中只用了三略,吴国就完蛋了!

文种的雄才大略和实践功绩让勾践很害怕,最后,竟把12年前,吴王夫差赐死伍子胥的那一把宝剑丢给文种,要他把「灭吴七术」中还未使用的其馀四术,全拿出来施展,而且对付死鬼夫差去!

文种的雄才大略和实践功绩让勾践很害怕,最后,竟把12年前,吴王夫差赐死伍子胥的那一把宝剑丢给文种,要他把「灭吴七术」中还未使用的其馀四术,全拿出来施展,而且对付死鬼夫差去!

真正的越王勾践并不是我们以前在课本上所认识的那位越王勾践那么单纯正面,那不惧怕失败与屈辱,敢于拼搏的楷模形象的背面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变态和扭曲,他把人性抽空,变成只有猎物和复仇目的,没有知觉的禽兽。 带着夫人和大臣范蠡去吴国当奴才服苦役期间,勾践可以屈辱到连禽兽都不如,他可以跪伏在马下,让夫差踩着他的脊梁骑上马。夫差生病,他可以沾夫差的粪便放在自己嘴里尝,说是尝屎察病。他可以做到装疯卖傻,让吴国谋士在他面前凌辱他的妻子雅鱼,眼睁睁看着夫人被侵占。他可以夜夜卧薪尝胆……

人能做到这一步,没有更噁心的事干不了,还能期望业已完成灭吴复越,从匍匐在地,连禽兽都不如到高高屹立起来,成为霸主的勾践能不露出冷血、残暴、狰狞的面目吗?那将是另一种极端的变态,也是权力扭曲人性的暴力发洩。这种能伸能屈,卧薪尝胆的人一般上发起狠来是挺恐怖的,因为连本还带利。范蠡能走出勾践崛起后的帝王权术和新游戏规则,看懂勾践的心态,连揣摩上意都免了,更不必把自己的头颅託放在主子那儿,所以他漂亮赢了;文种却落得被令下去黄泉找夫差交手,逃不过劫数。

(下篇 ) 萧何权衡之道──切割  ▎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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