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一贯态度:鄙夷奴性

我12月18日在《榮起思庫》及個人臉書發布《晃荡的辫子/ 历史的纠结》,稿子一開頭就提到阿Q的辮子,文中寫道:

「阿Q被人揪住辫子往牆壁撞头,欺负他的人这才得意地走开;阿Q却有能耐在精神上化被挫败为伟大的胜利,他反而想是世界太不像话,老子总算被儿子给打了,于是,也洋洋得意了起来。

阿Q病态式的“精神胜利”可以把挫折、失败、无奈、恥辱、绝望从实境中抽离,以一帖自我安慰的精神药剂把一切痛苦通通治癒,像春药那样让自我感觉异常亢奋。」

《阿Q正传》是鲁迅96年前发表的经典名作,可是,将近十年前,也就是《阿Q正传》面世快86年之后,鲁迅笔下那条阿Q的辫子却曾经给我惹过麻烦,有人冲着我来,既发律师信喊诉,闹上法庭见真章,同时还向警方举报,以危害社会安全稳定的煽动指控告状,要求启动调查程序,听起来还有点匪夷所思吧?

说利用阿Q的辫子要把我和报馆绊倒是因当时发稿刊登一篇特约专栏文章,对政客的态度之暧昧和双面伎俩有较严厉的批评,字里行间也使用到隐喻文句,其中一句就是“猛揪阿Q的小辫子”!

单是“猛揪阿Q的小辫子”一句话竟然还可以被举一反三,《阿Q正传》被当作脚本来断章取义,无限延伸。

有关政客的公开反应不但大,暗中使的手段也极超过,摆明是卯足了全力来罗织罪名,从宗教到政治的煽动恶行都有,还双管齐下,既诉上法庭,又向警方告状。

有关诉状洋洋大洒,是逐行、逐句、逐段落来捉文字虱的……宗教那部分不说, 单是“猛揪阿Q的小辫子”一句话竟然还可以被举一反三,《阿Q正传》被当作脚本来断章取义,无限延伸,甚至还到诠释鲁迅是左翼人士与共产党人的精神领袖,被中国共产党捧为神一样的圣人。这显然是企图往我头上硬套一顶大红帽!

我们的辩护律师很强,但,是位二毛子,而且控状之中,部分又涉及错综複杂的文学内容之引述、注释和中国近代政治、文学史,我只好乖乖地、踏踏实实地再鑽进阿Q和鲁迅的世界,并且以英文整理,交出备战的辩驳论据给律师。

警方录口供调查的部分虽然有点点折腾,但是,身正不怕影斜,况且警方一查就知政客身歪畏惧影斜的把戏,政治的栽赃成分居多,诬告的根据站不住脚,基础太虚太假。至于对方入禀法庭诉我和报馆的那部分,结果连门都没有,对方不服再上诉,还是失败。

这事件反而让我对《阿Q正传》有更深一层的感悟,政客对付民间中文媒体的态度正如鲁迅对阿Q的批判,本质上就是卑怯的;也像阿Q突然感觉壮大起来,欺负赵太爷家女工吴妈和摸一小尼姑的头一样,得意之馀,还卑鄙龌龊到讲出「怎麽?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话来。

与此同时,政客反又暴露了处处以种族、宗教为「顾全大局」的轴心与考量,以政党利益和选票得失为前提,一切太讲究利害关係,这政治行为自觉或不觉地,表现出一种对于自己奴性的认同、认命。

也许侷限于那个时代,鲁迅笔下的奴性区分得比较简单直接,有与生俱来的,也有后天形成的。同样是见高就卑躬屈膝,同样是自我蔑视的姿态。

与生俱来的,习惯把自己降格得很低贱,需要依附主子,并以自己的低贱来寄生,靠此衬托出主子的高身段。

后天形成的那种,原本的素质其实也低贱,可一有了丁点资源和权利,会把自己膨胀到忘形,会热衷恃“强”凌弱;孰不知在思想和人格上,还是奴性的;既无大格局,也成不了真正主人。这种人仰见更强者,马上就趴下身来,本质一览无遗,依然奴性十足。

2017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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